# 目击了雷狮炒CP的场景,卡米尔起身离开了会场。
# 预警:【瑞金】提及,不占tag了,请自行避雷。
# 世界观:架空影视圈,OOC/BUG
# 传送:无巷(一)、(二)、(三)、(四)、(五)、(六)、(七)
“卡米尔。”
卡米尔在颁奖晚宴外的走廊上向前漫无目的地走,他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他只感觉很累,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
“卡米尔。”那人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回过身来。
“......”卡米尔看向那人,“大哥。”
“怎么了?突然从晚宴会场离开。”雷狮问。
“只是出来散步。”卡米尔移开视线,“大哥怎么也出来了?”
“我看到你突然离席,就也出来了。”雷狮看着他,只是那视线仿佛具有穿透性一般。
“会有记者跟着大哥出来的。”卡米尔看向周围。
“没那么快。”雷狮说,“刚才所有的镜头和注意力都在获奖的安迷修身上,很难发现背景里我和格瑞的动作,不过应该也很快就能注意到了......哦,对了——”
“刚才那招...你觉得怎么样?”雷狮轻快地问卡米尔,就像是往常雷狮询问卡米尔对自己决定的看法一样。
“...招?”
“是啊,这一届的最受欢迎的男演员奖得主居然是安迷修,啧,真是令人不爽......所以我临时起意,在安迷修上台领奖的时候,和格瑞一起搞了一个大新闻。毕竟领奖这种事儿可没有八卦新闻劲爆,同时也变相宣传了一波无巷。”雷狮轻松愉快地说,“呵,安迷修的经纪团队的脸这会儿该是绿的。”
“......”卡米尔看着雷狮愣了一会,随后低下头。
“大哥...和格瑞......只是为了这个?”卡米尔问,他的声音很低,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
“想想接下来的热搜,卡米尔,”雷狮仿若没有注意到卡米尔的低沉,依然兴味盎然地说,“「安迷修斩获今年最受欢迎男演员奖」这一条将会被压在热搜榜的中下游,估计连热搜前十都呆不久,这不是很有趣吗?”
“大哥就只是为了这个?”卡米尔皱眉又问了一遍,语气里的倔强就像是抓住心爱的玩具不愿撒手的孩子。
“什么叫‘只是为了这个’?”雷狮摸了摸下巴,问。
“......”雷狮的这个反应让卡米尔愣了一下,他一向冷静的大脑不知为何在此时加温发热,他不明白为何雷狮对这件事如此理所当然、云淡风轻,就仿佛雷狮根本不在意一个吻,为了随便的一个理由,这个吻都可以给予。
现在的卡米尔没有任何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为了占领一下热搜?”卡米尔敛眉,抬头质问雷狮,“就为了让安迷修吃点哑巴亏?就仅仅为了这个,大哥就要和另一个人接吻!?”
“嗯?怎么了吗?”
“没怎么!”卡米尔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大脑,“大哥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本来,我也没有资格过问!!”
“......”雷狮回视着他,仔细地回视他,竟然还忍不住笑了一下,“卡米尔,难道...你是在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卡米尔皱紧眉头,他没明白究竟是哪里好笑,让雷狮还能笑得出来,“我只是不明白!”
“还说没有生气?”雷狮抬了下眉毛,“那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卡米尔因为雷狮的反问滞了一下,他别过头去,生硬地说,“怎么,不能问吗?”
“这件事情发生在我和格瑞双方都同意的基础上,我们在付出的代价和要达成的目标上达到了共识,”雷狮平淡地说,“就算只是为了给安迷修添堵,既然我和格瑞决定这么炒作,结果上也就这么做了。”
“也就是说,从我和格瑞的角度来看,只是一场普通的商业炒作而已。不过,我想知道,卡米尔,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出在......”问题出在哪里呢?卡米尔的头脑一瞬间冷静下来,其实答案很简单,问题就出在卡米尔见不得雷狮和其他人的任何亲密举动,他刚才太冲动了——明明他不能有任何表态,明明他也早就决定了,要将自己的这份心情沉入永不见天日的海底。
“大哥...从来没有和人炒作过,更不用说炒作得这样过火...”卡米尔的声音缓下来、低下来,像只泄了气的气球,“我只是...稍微有些奇怪。”
“嗯,我的确是第一次炒作,”雷狮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微不可察的失落,“不过,也没必要像刚才那样...反应那么大吧,卡米尔?”
“抱歉,大哥,我不是有意的。”刚才的冲动卡米尔实在解释不了,因此他只道歉,不解释。
“不必向我道歉,”雷狮轻叹一声,“还记得吧,我告诉过你可以再任性一点,在我的面前,不用遮掩你真实的想法。倒不如说,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看待刚刚那件事的。”
“没什么,大哥,”卡米尔说,“我只是一开始有点不习惯炒作的流程,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雷狮不置可否,这样的策略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他只能再稍微直白一些,“话说回来,我还是要认可一下你的敏锐,卡米尔。”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只为了挤占安迷修的热搜,问的不错。那我就承认好了,我的确还有一个更大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挤占安迷修的热搜也只是顺便完成而已。”雷狮说,“考虑一下看看,卡米尔,是你的话,应该猜得出来。或者说,我希望由你猜出来。”
“......”
一个更大的目的,或者说从不接受商业炒作的两个人——雷狮和格瑞,突然炒作CP的真实原因,卡米尔早就有了猜想。
果然......只有「那个原因」才能解释的通不是吗?
但卡米尔不想说出来。
“大哥最大的目的...是想要把无巷的热度炒上去吧?”
随便猜一猜吧,卡米尔想,敷衍一下。
“不,这也只是顺便而已。”雷狮说,“再猜猜看。”
“我猜不出来,大哥。”
以最快的速度认输,卡米尔只想终结这个话题。
“......”雷狮看着卡米尔,而卡米尔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视他几次。
抗拒的态度,或者说逃避的态度,一旦卡米尔是这副表情,雷狮就知道卡米尔想要早些转移话题敷衍了事,“卡米尔,究竟是猜不出来?还是......”
“不想猜?”
卡米尔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有回答。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不想猜也无所谓,”雷狮说,“但是这件事,我希望是由你说出来。”
一直以来,都是雷狮对卡米尔提出要求,然后卡米尔会分毫不差地执行。
但是这件事不行。
雷狮无法将这件事从他的口中说出,他担心那会成为“要求”或者“命令”,如果真的产生那样的副作用,就算只有一星半点儿,也将是雷狮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因此,他希望这件事是由卡米尔来说。
“......”卡米尔盯着地板上的缝隙,空气静寂下来,卡米尔仿佛能够听到秒针的跳动声,即便现代主义浓重的晚宴会场附近根本没有钟表。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仿佛如果卡米尔不说出答案,时间就将永远凝固在这一刻。
卡米尔轻呼一口气,在这次对峙中,他先妥协了。如果是“雷狮希望他说出来的”,他就没办法拒绝,或者他根本就无法辜负雷狮的期望,就算那个答案如同熔岩一般滚烫,他也会把它推上舌尖,即便他的喉咙和口舌都会因此皮开肉绽。
他抿了抿嘴唇,然后开口,“大哥的真实目的...”
“应该是......”
“想和格瑞...拉近关系吧?”
“......”
“......”
面面相觑。
“哈啊?!——”
“你在说什么啊,卡米尔?”雷狮紧张地抬手摸摸卡米尔的额头,“身体不舒服吗,头疼还是太累了,怎么在说胡话?我怎么可能会看上那个在头上倒了一桶发胶的面瘫白毛!?”
“......”卡米尔愣了一下,“那是为什么...”
“原来你还不知道,我刚刚以为你已经猜出来了,”雷狮松了口气,“再给你一次机会,卡米尔,这次你可得猜对了。”
“......”卡米尔看着雷狮。
“一个提示,”雷狮说,他说得很慢很清楚,“你...刚刚生气了对吧?如果你能明白你为什么生气,就应该猜得出来,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卡米尔一点一点地消化理解雷狮说出的每一个字,胸腔中的心脏逐渐跳动得越来越快,他看着雷狮,蓝色的眼瞳里倒映着的是雷狮的笑,温暖,又令人心动。
只是窥见了晨间的一缕阳光,扎根在心底的那个被砍去的小树就能重新复苏。欣喜和激动催化了它的生长,全身血液的流动速率都在此刻加快,为从心底中复生的树提供最新鲜的养料,须臾间便重新拔高,突破了之前的在卡米尔半腰的高度,纤细的枝条直接将紫色的叶片舒展到了卡米尔的眼前。
卡米尔握住了那根枝条,非常细,还没有一根手指粗,但绿嫩且丰盈,充满了新生的蓬勃的生命力。
然而,就在这时,他竟然不合时宜地冷静了下来,重新冷静地审视、思索。然后,毫无征兆地、毫不犹豫地将那根新枝折断。
松手。枝条坠落在地面上,抽动扭曲了几下,仿佛一条无水的濒死的鱼。
他看着雷狮,雷狮依然在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他垂下眼,说。
“我猜不出来,大哥。”
雷狮愣了一下,还没等雷狮开口,卡米尔又说:“我有点累,想回家了。”
坐在车上的卡米尔似乎真的累了,他在副驾上靠着车窗睡了一路,直到雷狮把车停进车库他才醒过来。
雷狮沉默着和卡米尔一起进了玄关,把门带上之后,才开口问,“卡米尔,为什么?”
雷狮想了一路。他明明确信了卡米尔和他的心情是一样的,也明明确信了卡米尔猜得出来他想说什么。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卡米尔要无视这一切,他在这一路上已经有了猜想,但他必须确认。
卡米尔的身形顿了顿,他没有回头,“大哥,我们是兄弟。”
“......”
“是啊,我们是。”雷狮垂眼笑了一声,很轻,“但我们都不小心越过了那个界限,不是吗?”
沉默又一次蔓延开来,但很短暂地就被打破。
“不是。”卡米尔依然背对着雷狮,摇头,“不是的。”
“......”雷狮看着卡米尔的后背,他的背影摇摇欲坠,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坚定。雷狮蹙了下眉,说,“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卡米尔。”
卡米尔的肩膀轻微地抖动了一下,随后,他按照雷狮所说的,转了身,抬头,看着雷狮的眼睛。
“规则也好,舆论也好,它们无关紧要,我不在乎。天塌不下来,卡米尔,相信我,我们总会有路可走。”雷狮说完顿了一下,然后问,“我只需要知道,你爱我吗?”
卡米尔沉默了一会,他细细地品味每一个字,嚼碎了咽进肚子里。他可以不在意那些规则,他也可以假装不在意其他人究竟怎么看他,但是当那些规则和雷狮有关的时候,就变得不同了。
他看着雷狮,看得眼睛发疼,然后他说——
“我不爱你,大哥。”
“这两天舆情都沸腾了,给你发消息你一个字都不回我,怎么了,今天来我楼下找我什么事儿?”格瑞刚下楼就问。
“我工作室不是在和你们保持联系吗,热搜也抢了,无巷也宣传了,各环节都没什么问题。”雷狮说。
“嗯,既然没问题,我就回去了。”格瑞转头就要上楼。
“我知道附近有家刚开的酒馆口碑不错,”雷狮在格瑞转身之前说,“去尝个鲜?”
“我又不喝酒。”格瑞说。
“里面有烧烤。”
“我不爱吃。”
“哦...我还知道附近有家甜品店也不错,去吗?”雷狮问。
“我也不吃甜品。”格瑞抱起手臂。
“那你吃什么?”雷狮还真没关注过格瑞喜欢吃什么,“不喝酒不吃烧烤不吃甜品,你喝西北风吗?”
“合着不喝酒不吃烧烤不吃甜品就应该喝西北风?”格瑞无语,“牛奶呢?水果呢?蔬菜呢?”
“行,”雷狮摆手,“你说吧,你说去哪家。”
“那就我定,”格瑞略微思考了一下,“我知道有一家还挺隐蔽,酒水饮料都有,大晚上随便喝点吧。”
饮品店的确隐蔽,而且又有酒水又有牛奶的店也不多见,雷狮点了几瓶啤酒,就看见格瑞一直在手机上打字,他问格瑞,“怎么?你还有事儿?”
“没什么,”格瑞说,“晚上出来和金说一声,报备一下。”
“什么意思?”雷狮突然感觉酒都不香了,“你...和金,成了?”
“嗯...当时没想到金还挺生气的。和金解释了很久,今天刚成。”格瑞概括得简略了点,但这几天对他来说可一点不轻松,不过他不习惯聊自己的事儿,转而问雷狮,“你和卡米尔怎么样了?”
“啧。”雷狮沉下脸拿起送上来的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人生中最难过的事往往不是自己没拿满分,而是隔壁家经常挂科的二虎子居然被直接保送了。
“就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格瑞看雷狮的脸色也明白了,“不过卡米尔也不应该啊,我觉得他对你是独一档的啊,还是说他只把你当哥。”
“不是,他就是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雷狮皱着眉说,“他觉得公众人物谈兄弟恋,影响不好。”
“我倒觉得卡米尔担心的挺有道理,”格瑞说,“真被媒体扒出来,什么下场也不用我多说。”
“那又能怎么办,天上地下我只喜欢卡米尔一个,结果他恰好又是我弟,我能有什么办法。”雷狮喝一口酒。“你想想,假如金是你弟...”
“能不能别咒我?”格瑞说,“大晚上的,被你拉出来喝酒,越说越离谱。”
“怎么就叫咒你啊?”雷狮把啤酒杯镇桌子上。
“有情人终成兄妹,流行这么咒,”格瑞说,“你和卡米尔你们俩是正好住诅咒里边了。”
“啧。”雷狮说,“诅咒对我有用吗?早晚这诅咒都得被我挫骨扬灰。”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格瑞点了杯牛奶。
“刚说到哪儿了?”
“被媒体发现该怎么办。”格瑞说。
“被媒体发现正好,全世界都应该知道卡米尔是我的。”
“是啊,是知道了,然后扒出来你们是兄弟,接着你们俩被封杀了,你满意了?”
“上面有一帮老家伙按着,扒不扒的出来先放一边,再说封了就封了,不演就不演,我喜欢谁轮得着其他人指手画脚?”
“那《无巷》呢?”格瑞说,“你们俩在里面演的还是爱情向,大概率也会被封。”
“关于这个,银爵和编剧,就那个什么假面商量过。他也和我说了,如果真的曝光出来了,《无巷》可以稍微改改,剪辑加后期配音什么的,本来普林西斯和加珀伦就没有什么亲密接触的戏,改成兄弟情也不唐突。”雷狮说,“不影响《无巷》的播出和整体质量。”
“爱情改成兄弟情,有这样的兄弟情吗?”格瑞说,“「你是我世界里唯一的光,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我怎么没见过这样的兄弟情?”
“啧,你跟我说干嘛,你要说也和银爵说去,”雷狮说,“而且,上世纪有个叫《凹凸世界》的电视剧不也这样吗?兄弟情观众也一样买账。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行。”格瑞被说服了。
“那假如你们被封,之后你怎么打算?”格瑞又想起来一茬。
“去幕后,当个资本家。做些经纪业务,培养新生代演员,再投资些电影电视剧,玩点金融。”雷狮漫不经心地说,“反正钱和道德之间没什么关系。”
这些话要是搁其他人口里就是画饼充饥,但是从雷狮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他在演艺圈里人脉深圈子广,能力也有目共睹,他要想搞点什么事业估计也真能十拿九稳。
“我看你平常压榨员工的样子,挺适合当黑心资本家的。”格瑞难得肯定一次。
“哼,我就当是夸奖了。”雷狮说。
“你要真这样...虽然曲折了点,也不是不行。”格瑞说,“那卡米尔什么想法?”
“卡米尔啊,他...比我顾虑的多多了。”
“也是,正常人都不会愿意往封杀的枪口上撞,”格瑞粗略想了一下,“真要是被抵制了,转幕后也一定不容易,就说投资的电影,做宣发的时候可能会受影响,竞争对手也可能拿这一点做文章。”
“我要走的路从来不是什么容易的路,没有路开辟出道路就好了,投资品又不止电影这些公众产品。”雷狮说,“就是卡米尔把自己的感情看得太轻了,他觉得就因为感情问题导致造成一系列困难不值得。”
“嗯...这种问题倒是罕见,我也没什么可帮你的,”格瑞说,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只有你能赶紧帮他改改这个思路。”
“说得轻巧,这问题扎根太深,一时半会儿怎么改得过来,只能让他慢慢明白...”在雷狮说话的间隙,格瑞又看了看时间,“怎么了,格瑞,你这三分钟看了五次时间了。”
“...已经半个小时了,时间再长我和金不好解释了,”格瑞说,“你牢骚差不多发完了吧?我可走了。”
“啧。”雷狮非常想给格瑞竖一个中指,“重色轻友,格瑞,我记住了。”
“相信我,关于这一点,你没有资格说我,”格瑞起身。
“先等会,”雷狮把自己手机给格瑞,“你走之前给卡米尔打电话,说我喝醉了,让他来接我。”
“这又是哪出?”格瑞面无表情地看着雷狮递过来的手机,界面贴心地停在卡米尔的通讯页上。
雷狮打开一瓶啤酒,“也没什么,就是这两天卡米尔一直和我保持距离,我想抱他一会。”
“......你可真行。”格瑞看着他,叹了口气,“知道你被卡米尔拒绝之后我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
“哼,”雷狮笑了一下,“担心我?还早五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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