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无巷（九）
# 说“我爱你”和“我不爱你”的两个人，究竟谁的心情会更好一些？
# 世界观：架空影视圈，OOC/BUG
#（注：无巷剧本中，斯诺与加珀伦原型均为卡米尔<即一雷双卡的故事>）
# 传送：无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卡米尔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了格瑞发送的定位地点，找到了最里面的餐位，有高高的沙发座位遮挡视线，让这里格外隐蔽。
格瑞早就走了，映入眼帘的只有满桌的空酒瓶，这让卡米尔皱了下眉。当然，他不会知道这些空酒瓶只是店主的友情提供，算是表演道具。
「和喜欢的人生了点儿闷气，想找个机会和好。」——雷狮是这么跟店主说的。
雷狮像是没注意到卡米尔，他斜靠在沙发座上，闷头喝着手里的半瓶啤酒，直到卡米尔在他身边站定，他才酒意迷蒙地抬眼，像是辨认一般看了卡米尔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说——“服务生，再加几瓶酒。”
卡米尔没有答话，他回身去前台点了一杯蜂蜜柠檬水，在短暂的等待时间里，他总觉得坐在前台的店主有些似有似无的笑意。
“喝点儿蜂蜜水解解酒，大哥，”卡米尔把蜂蜜柠檬水拿到雷狮面前，“不然肠胃难受。”
雷狮陷在沙发里，抬头眯着眼看他，“哦...卡米尔啊...”他撑起手肘扶着额头坐了起来，把卡米尔端来的蜂蜜水拨开，“我不爱...喝这个，再...说我也没喝多少。”
“喝点蜂蜜水，大哥，”卡米尔重复了一遍，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打算让步，反而坐了下来，坐在雷狮身边，把蜂蜜水端等在雷狮嘴边。
雷狮向后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看向卡米尔，“我...可以选择不喝吗...”
“喝下去对大哥的身体有好处。”卡米尔坚定地说，似乎不想给雷狮第二个选项。
“小...酌几杯而已......卡米尔，”雷狮靠在沙发上眼皮都沉重到抬不起来，只能动动眉毛，“我根本没醉...是你...太......紧张了...”
“大哥今天喝得太多了，”卡米尔的手捏紧柠檬蜂蜜水的玻璃杯，像是打算把它捏碎一般，“我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什么事值得大哥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吗......”雷狮扯了下嘴角，他轻轻握住卡米尔的手，将他手中的蜂蜜柠檬水饮尽，又抬起胳膊搭上卡米尔的肩膀，借力让自己凑近卡米尔，他努力聚拢因酒精而涣散的目光，让那眼神看起来格外认真。
“......”
他们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近到雷狮低头就能吻上卡米尔，近到卡米尔的心跳咚咚作响。
“大哥......？”
但雷狮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低头将下巴放在卡米尔的肩颈，手臂环抱住卡米尔，他们的侧脸亲密地贴在一起，让雷狮能够感觉到卡米尔的耳朵不自然地动了动。
“谈个条件，让我抱一会儿，我以后就少喝点...”
“......”卡米尔缄默了片刻，任由雷狮紧紧拥抱着他，他应该推开吗？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推开的，可是这双手却不听使唤地一动不动，让他甚至有些痛恨这双无用的手。
他垂下眼，咬了咬下唇，“大哥，别这样....没有结果的。”
“......这段时间...我思考了许多问题。”雷狮没有松手，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如果卡米尔此时能够看到雷狮的表情，就会发现他并无醉意。
“其中一个问题是...”雷狮的说话声音变得很轻，似乎带着嘲讽的轻笑，“卡米尔，你觉得...说‘我不爱你’和‘我爱你’的两个人，到底谁的心情会好一点呢？”
卡米尔的脊背有些僵硬。
“我觉得应该是说‘我爱你’的人心情会好一点，”雷狮自顾自地继续说，“毕竟...他不用说谎，不是吗？”
“大哥，”卡米尔只觉得如芒在背，指尖发凉，“我没有说谎。”
雷狮顿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他拍拍卡米尔僵硬的后背，重新回到酩酊的样子，说，“我没在说你...卡米尔，我说的是普林西斯和加珀伦啊，谁让你这两天也不理我，我只能钻研剧本去了......”
后面雷狮说的话，卡米尔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上面了，他想起来的是，在无巷的剧本里，就在明后天即将拍摄的戏份里，的确有这样的台词。
“我不爱你。”
在剧本里居然天意弄人一般地让雷狮饰演的普林西斯说出这句话。对着卡米尔饰演的加珀伦，普林西斯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这句仿佛是针对卡米尔的、报复性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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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爱你啊，加珀伦...”普林西斯（雷狮 饰）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说话很轻，仿佛所有力气都用来控制自己的表情不去暴露自己的一丝弱点。
“我是个从不会被过去束缚的人，我也全部放下了过去的一切。你知道我的，不是吗？”
“......”加珀伦（卡米尔 饰）略微失神地后退了一步。在无巷里，半刻前他们刚吵了一架，普林西斯让他离开G，让他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告诉他没有人的生活会一成不变，总会出现新的人占据加珀伦的新生活。而加珀伦攥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几乎情绪失控地告诉他——
“从来没有别的人！”加珀伦抓紧自己胸口的衣服，好像要撕裂出什么证明给他看。
“这里......从来没有别的人，只有你，自始至终。”
然后，普林西斯告诉他——我不爱你。
“你想调查G，我可以视而不见，”普林西斯轻吐一口气，继续说，“但调查的方式有千万种，你却非要选最危险的一种！”
“风险越大，收益越高，”加珀伦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偏过头，不去看普林西斯，“在外围了解不到什么，这不也是你加入G的原因吗？”
“呵，风险？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说他喜好风险，除了你。”普林西斯用指尖点点加珀伦的胸口，“别再执迷不悟了。在这儿，我保不了你，况且还有一个最基本的问题，你没法保证G不会认出你，你加入进来不是在冒风险，而是自寻死路。”
“我并非自寻死路，我有把握。当初收养我的人给了我一套干净的新身份，我也骇入过所有相关的档案系统修改过以前的资料，”加珀伦说，“不会有人认出我是他们曾经6年前的目标的，就像没人记得6年前的早上吃的是什么形状的面包。”
然后，加珀伦又像想到什么一样继续说，“顺便一提，‘加珀伦’这个名字我已经不能再用了，我的新身份叫‘TSN’，一个缩写，稍微有点独特，是我作为黑客的代号，它起源于...”
“你还不明白吗？”普林西斯只觉得越来越烦躁，他没等加珀伦说完就质问他，“你这么选，除了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什么都得不到，在这个世界上任何的其他地方都有无限美好的可能，除了这儿！这里什么也不会有，不会有你期待的任何事情！因为...！”
普林西斯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控制了快要脱缰的情绪，“因为我...不爱你，你明白吗？”
“我明白。”加珀伦此刻居然完全平静了下来，“我明白。”
普林西斯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便接着说道，“现在你在我的地盘上，只要你愿意离开，我就有办法让你永远消失在G的视野里，你甚至可以选择你想要的新生活，以你的能力，会过得相当不错...”
加珀伦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他平静地聆听，然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有一句诗，Kathinka Zitz写的。”
普林西斯顿了下，等待加珀伦的后文。
“——我爱你，与你无关。”
“呦，普林西斯，”派森刚迈进咖啡店就打了个招呼，阳光正好的下午咖啡店居然没什么人，“怎么选在这种地方，你喜欢咖啡？”
“喜不喜欢要分情况，”普林西斯（雷狮 饰）翘着二郎腿坐在中央精致的圆桌旁，斯诺（格瑞 饰）就站在他的身后，他抬手对着面前的咖啡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当你讨厌的人比你更不喜欢咖啡的时候，你就喜欢咖啡了。”
“呵，”派森冷笑一声，坐在了普林西斯的对面，他顺着普林西斯的手势端起了面前的咖啡，然后松手，咖啡杯碎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不就是在你地盘上捡了个人吗？普林西斯，至于这么小气？”
“我记得...当初我加入G的条件是什么来着，”普林西斯在派森坐下的时候就转脸看向斯诺，“我不小心忘了，斯诺，你还记得吗？”
“条件之一是‘不要让派森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斯诺认真地复述，他在派森迈进咖啡店的一刻就绷紧神经，盯着派森。
“好像是这么回事。”普林西斯一副恍然的样子，“派森，你在我的地盘上快晃了一个星期了，客气点儿说，你该滚了。”
“要不是奉命行事，谁愿意到你这块破地儿？”派森抬起两只脚放到桌子上，“昨天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今天下午就离开这晦气的地方...”
“奉命？”普林西斯嗤笑一声，“你奉的命就是在我的地盘上抓一个学生？你最近在玩过家家吗？”
“你以为这么说就能套出我的话吗？”
“套话？我需要做那种事？呵，我一清二楚，”普林西斯冷笑，“G的信息情报部就像是一群吃白饭的草包，连一个大学生黑客都搞不定，线上比不过就线下动手。不过...”
普林西斯敛眉，“你们没把人杀了，反而带回去，是打算帮他写作业吗？”
“哼，既然你调查得这么清楚，总不会不知道他是世界著名的黑客吧？”派森对这挑衅般的话语感到不屑，“代号TSN，什么‘时间敏感型网络(Time Sensitive Network)’的简称，不仅是G，不少情报机构都被开了后门，都署着TSN的大名。”
“看在他这么聪明的大脑的份上，总得拉回去整治整治信息情报部那些——你说的——草包。”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好奇，什么时候G开始随随便便收编成员了？”普林西斯从容地诘问，“一个双手干干净净的学生，组织不会真以为自己是还会校园招聘的合法企业了吧？要不要我去招聘平台发个广告？”
“肤浅。”派森笑起来，让火焰结冰的笑，“我倒是看他的眼神不错，是捕猎者的眼神。”。
“你看他？”普林西斯冷笑，“派森，我看你的眼已经瞎了。”
“...普林西斯！”派森举枪，漆黑的枪口直直地对着普林西斯，斯诺的手同时举起了配枪，对准了派森。
“哼，”派森突然又冷笑了一声，“‘TSN’的考核就要结束了，结果这就分晓。”
“考核？”普林西斯皱眉。
“报告。”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加珀伦，或者说，“TSN”，笔直地站在了咖啡店的门口。
派森转了下手枪，将枪重新收回腰间，“说。”
TSN（卡米尔 饰）抬起头，看向他们，眼神里带着死灰一般的平静，仿佛那个曾经看见璀璨星空就灵动雀跃的眼神消失了，或是藏在了没人能找到的深处。
“目标已死亡。”
TSN的汇报简单明了，隐去了所有的情感，只陈述事实，仿佛他是天生的杀手，让人轻而易举地相信一个与书笔键盘为伴十多年的青年能够理所应当地持刀杀人，就好像背后的沉重也能随之消逝。
“看，”派森眯起眼睛，“普林西斯，事实总是会狠狠地打你的脸的。”
深邃的夜幕笼罩在城市上空，这个时间，灯光也已经稀疏不见。
“我在第一次杀人的那天晚上没睡着觉。”普林西斯靠在床头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斯诺正打算入眠，一时没有想到普林西斯会聊到这样一个话题，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今天是加珀伦（现在应该称为TSN）的第一次杀人，在“TSN”失眠的今晚，普林西斯也会失眠。
杀人吗，生命的重量在手中沉甸甸地逝去，被害者的血肉、骨头都将狰狞地蠕动扭曲，憎恶的眼神和惨叫将穿透灼烧施害者的灵魂——只要施害者曾拥有过良知，都将会遭到这样的审判。
第一次，总是难忘的，更不用说是这样“特别”的第一次。
见斯诺没有回答，普林西斯扭头问他，“你呢，第一次杀人的那天晚上。”
“忘了。”斯诺言简意赅，他不想多说半个字，因为他有些赌气，他不应该生气的。
普林西斯没有注意到斯诺言语中的不满，他还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之中，盘桓在他脑中许久的千头万绪在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沉思许久，问道：“我要走的路九死一生，为什么还要跟来？”
“您应该自己去问他。”斯诺的语气有些生硬，还久违地用了“您”这个称呼。
“他？”普林西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神情复杂地看了斯诺一眼，“他的原因我已经不必问了...”
“我问的是你，斯诺。”
“我已经知道了，你是自荐参与这项任务的，为什么？”
斯诺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因为其他的任务没什么挑战性。”
“挑战性？”普林西斯挑眉，“你喜欢挑战性的工作？那可真是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我就假装相信一下，怎么样？”
斯诺抿了抿嘴唇，他看向普林西斯，“确切说来...我们不算是第一次合作。”
“两年前，有个任务，你顺手救了我一命。”斯诺说。
斯诺说的轻描淡写，但实际情况远比此凶险得多。
清理叛徒这项任务，是斯诺从一开始就要学习的内容，他将无视叛徒的愤怒、悲伤、厌恶、痛苦，精准地将子弹送入对方的头颅，尽管那些叛徒，也曾是和他共处同一屋檐下的、他的同僚。
尽管他的身份隐秘，但他却早早就丧失了对人友善的能力，他不会释放善意，自然只能被孤立、忌惮、猜疑，像一块形状怪异的拼图。
因此，在他身陷险境的时候，没人来救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而他也一直等待着这一刻，等待自己在某一次任务中无声无息地死掉，好结束这枯燥的、痛苦循环着的、被憎恶疏离的、毫无意义的人生。
可是，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死亡的时候，就在他计算着自己的任务目标、自己的同僚、ABI的叛徒，会踉跄着用还算完好的右手，捡起地面上的手枪，几秒钟之后就会扣动扳机的时候，就在流失的血液一点点带走他的体温的时候。
寒冷从内到外地冰冻了他。
但这时，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他用尽身上全部的力气握住了来人的手，似乎来人看他实在脱力，直接将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抱了起来。
好温暖。
“啧，打不过也不知道撤退，不过你这样冷静又倔强的性格倒有点儿意思...”
“...别睡着了，我会救你。”
从那时起，他就感觉可能他的脑袋里深处的某个部分已经被那份温暖烧坏了，或者是疯掉了，就像想要扑进火焰的飞蛾一般失常。
他居然想要依赖这短暂的、片刻的温暖，即便他知道，他从来不会拥有。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有时候斯诺甚至想，如果那个时候普林西斯没来救他就好了，那样，斯诺就不会再像这样有这样虚假的期待了。
普林西斯这才想起来，两年前是有一个任务，在那个任务中他也的确顺手救了一个人的命。那时他终于完成训练有了做任务的资格，几乎是一有任务就会接，也不管任务的内容，甚至有一段时间他变得很享受任务中刺杀目标的乐趣，那会让他短暂地忘记心中的痛苦，至于救人这种小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就因为你救过我，所以监视你的工作我主动请缨了，”斯诺说，他没说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份工作可以和普林西斯假扮情侣。
“必要时...我会把这条命还给你。”
这句话听起来真诚至极，但它却出自于一个专业处理叛徒的人之口。
一个善于漠视感情、能毫不犹豫手刃同僚的角色，这种人说出的话真的可信吗？
“命是自己的，”普林西斯说，“你的命，你自己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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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在无巷八的评论，让我有了更新的动力！
# 说实话，因为时隔太久我自己都忘记自己写了什么了，换位思考的话，读者们可能也和我一样（捂脸），多少让我有点“早知道就不开中长篇了！”的想法。而且连载时间拉的太长，作者的思路会中断，读者追更的热情也会被消磨...
# 总之，如果大家还想继续看，请留条评论吧。
